俄气宣布遭遇“不可抗力” 对欧洲无限期“断气”要成真？
作者： 潘寅茹
[ 2011年建成后，“北溪1号”每年为欧洲输送5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
当欧洲还在为22日“北溪1号”天然气管道在年检后能否及时恢复供气捏把汗之际，俄欧天然气贸易再添变数。
据央视新闻报道，俄能源巨头俄罗斯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俄气”）在其14日的一封信件中宣称，该公司向欧洲供应天然气的业务承受着“不可抗力”（force majeure）的影响，并且这种“不可抗力”将影响其对至少一家主要客户的天然气供应。
不过，俄气并没有在信件中点名“主要客户”是谁，也没有披露“不可抗力”的具体情况。据外媒报道，俄气在欧洲的主要买家之一的德国能源公司Uniper和德国最大发电公司、欧洲第三大可再生能源企业莱茵集团（RWE）均已收到俄气公司关于天然气供应遇到不可抗力情况的信件。
“不可抗力”意味着什么
所谓“不可抗力”，指的是商业行为中企业所面临的超出其控制的“重大情况”，一旦企业遭遇这一情况出现违约的结果，可以不必作出损失赔偿。
俄气在这封信件中也强调，作为俄罗斯管道天然气出口的巨头，公司由于遭遇超出其所能控制的“重大情况”因而援引“不可抗力”的条款，解除企业的合同义务，即无法继续履行天然气供给的业务。俄气还表示，该条款从6月14日开始追溯生效。
外媒认为，这封公开邮件，保护了俄气在天然气供应中断的情况下免于支付各种赔偿。截至发稿时，对于俄方的这一表态，Uniper认为，这一宣布不合理，已正式驳回“不可抗力”的说法，并表示将对俄气提出赔偿；RWE则尚未对此说法给出正式回应。
虽然俄气没有在邮件中明确解释公司遭遇了何种“重大情况”，但外媒普遍认为，显然与11日开始的俄输欧天然气管道“北溪1号”进行年度维修密不可分。
俄气此前的公告显示，将从7月11日至21日暂停“北溪1号”天然气管道向德国输送天然气，以便对该天然气运输系统进行年度维护。停供在欧洲中部时间11日早晨6点开始，该管道的天然气供给量在随后的几个小时中降至零。
其实早在6月中旬“北溪1号”的供气量已被削减至40%。当前，又恰逢欧洲国家为即将到来的冬季提前储气。经济学人智库（EIU）首席能源分析师达赫（Nicolas Daher）告诉第一财经，这条天然气管道停转10日，不仅将危及当前欧洲各国的储气准备，也将为近几周价格飙升的欧洲天然气市场再度火上浇油。
据洲际交易所（ICE）官网数据，被视为“欧洲天然气价格风向标”的TTF基准荷兰天然气期货在7月7日一度跃上183.18欧元/兆瓦时的三个月高位，仅次于3月8日俄乌冲突后突破200欧元/兆瓦时的近年高位。截至发稿时，TTF基准荷兰天然气期货价格已较7日的高位有所回落，至157.25欧元/兆瓦时。
俄气大概率难复供
目前，不仅仅是欧洲，国际社会都在关注，俄气是否会在22日重新向“北溪1号”注入天然气，恢复对欧洲的供气。此前法国财政部长勒梅尔就表示，俄罗斯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完全中断是非常有可能的，法国要为此做好准备。德国也担忧，如果年度维护结束后“北溪1号”天然气管道依然关闭，德国天然气供应可能出现“崩溃”。
与“北溪2号”经俄罗斯走波罗的海海底到德国不同，“北溪1号”是一条陆路天然气管道，全长为1224公里。2011年建成后，“北溪1号”每年为欧洲输送5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但是，自6月中旬以来，俄气表示，由于德国西门子公司未及时向俄方交付送修的涡轮机，俄方被迫减少“北溪1号”管道的输气量，由此“北溪1号”的输气量逐渐呈下滑态势。在11日检修前，“北溪1号”的输气量仅为正常时期的40%。
对于即将到来的22日，达赫并不乐观。他告诉第一财经，由于俄罗斯输气量此前已开始减少，且欧洲自身天然气产量的下滑，再加上欧洲缺乏液化天然气（LNG）再气化的基础设施建设，欧洲其实一直受困于天然气供给的减少，“因此，供气量的进一步减少将对欧洲产生重大影响”。
达赫表示，其实市场已经对俄气“违约”，即22日起不按计划重新启动管道的可能性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然，如果俄罗斯按时、满负荷重新启动管道，那么欧洲天然气价格将下降”。
不过，达赫认为，“北溪1号”并不会彻底被关闭，但输气量可能会有所减少，“俄罗斯将通过产量的管理来控制价格。俄罗斯深知，高油价正在损害欧盟经济，因此很可能会继续大打‘能源牌’。”
“如果俄罗斯推迟重新启动管道，对俄天然气最为依赖的德国将难以实现其天然气储存目标。”达赫说，“如果俄罗斯在今年剩下的时间彻底关闭该管道，那么德国政府将发现自己处于不得不定量配给天然气消费的境地，可能会减少对工业的天然气供应。”
俄罗斯方面，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此前驳斥了外界关于俄罗斯利用石油和天然气施加政治压力的说法。他表示，这次“北溪1号”停供维修是定期的、有计划的，并非是人为原因导致的维修。
目前，据俄媒报道，左右“北溪1号”供气的西门子公司的涡轮机已在当地时间17日离开加拿大，前往德国。抵达德国后，由于欧盟对俄关闭领空，因此，这一涡轮机还将坐船前往俄罗斯。俄媒预计，这一对于“北溪1号”顺利运作的关键部件最终将在5~7天后，也就是最迟24日抵达俄罗斯。而且在之后入关、申报等没有延迟的情况下，最终“北溪1号”修缮完成，且能成功输气，最早也要到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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